军民融合发展实际上分为两个层次。一是产品应用层面。原来的军用技术、产品应用到民用市场,比较常见的比如重庆长安汽车、北斗导航仪,或者民用产品应用到军队中。二是军民联合研发新技术。现在,民营企业比较关注的是后一种。对广大的民营企业来讲,这既是一个挑战,也是一个重大机会。

全联科技装备业商会的会员基本以参与军民融合的民营企业为主,现有会员2000余家,去年新发展会员超过100家,年增长12%。这既可以看出民营企业“参军”的积极性,也显示了民营企业的实力。不过,并不是所有申请的民营企业都能加入商会。全联科技装备业商会秘书长乔晓林直言,婉拒的企业远远多于最后接纳的会员。国家提倡军民融合以来,民企仿佛看到了一个大金矿,很多民企在没有对自己企业的技术和资金充分考量的情况下,一窝蜂要去军工业掘金,这是不理智的。因为,军工业对技术要求极为苛刻,很多民企的技术还远远达不到这个标准,如果基础不好,资金量之大、科研周期之长不是每个民企都能承担的。

对于有一定基础并且有志于为国防做贡献的民营企业来说,“参军”确实是一个提升企业实力的好机会。

以记者曾多次采访的某山东企业为例。该企业深耕工业添加剂30余年,积累了丰富的研发经验,特别是对客户提出来的很多苛刻要求,具备快速反应、聚合攻关、超预期解决客户难题的能力。15年前,在企业主要负责人并不知情的状态下,航天科工集团负责航天核心产品的技术部门直接找到企业,提出联合研发抗3000度以上高温表层涂料。从经济上来讲,这个项目所获得的收益无法覆盖直接研发和购买设备的成本。同时,因为涉及国家航天工程,这家企业集团所属技术公司甚至要从中外合资状态变更为内资企业,给外资合作伙伴的违约金远超项目经费。但正是怀着朴素的为国防出一份力的心态,这家公司联合清华大学、航天系统等研发力量,经过近四年时间,真的做成了这个项目。用这家企业负责人的话说,“公司研发实力上升了最少三个台阶”。

从中外经验看,民企“参军”的技术标准是企业研发能力和适用性,规模并不是必然条件。这也给许多技术型公司创造了条件。比如著名的宁波商帮,在“参军”的路上就走在了前列。据宁波市军民结合产业促进会负责人介绍,目前,宁波市有60多家企业取得了军工资质,并在新材料、电子信息、机械、航空航天、核电、船舶、电子通信等领域,为军方提供产业配套,参与了神舟、嫦娥系列和核电、商用飞机等生产配套服务,形成了以星箭航天、天生密封件为龙头的民企“参军”骨干企业。

民企“参军”的价值并不仅限于提高国防能力、促进民营企业发展,对经济整体素质的提升能力,更是惊人。以美国为例。上世纪60年代以来,美国正是在军民融合的道路上,催生了一大批高科技公司,美国技术创新动力源硅谷的诞生,正是得益于航天工程的推动。此后,互联网技术从军队走向民用市场,更是直接推动美国经济出现了一个近20年的超长景气周期。如今,包括中国经济在内的全球经济,都是这股潮流的受益者。

这正是中央把军民融合发展放在强国强军战略地位的一个原因。(杨朝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