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28日，韩国和日本外长就慰安妇问题达成正式协议，主要内容包括：日本首相公开向慰安妇受害人道歉并反省等。而接着，安倍晋三又在29日表示，慰安妇问题全部解决。自己今后也不会再道歉。

众所周知，包括慰安妇问题在内的历史遗留问题，是横亘于日本与韩国、中国等亚洲邻国之间的一条巨大鸿沟，长期困扰着东亚诸国双边和多边关系的正常化和发展。其主要原因在于，长期以来日本国内部分政客、政治势力出于其自身短期利益需要和谋求日本成为所谓“正常国家”的政治诉求需要，不仅拒不正视、反省侵略历史，反而变本加厉地否认、美化这段罪恶历史，在国际社会公开指鹿为马、混淆视听，进而妄图否定二战胜利的历史果实及其确定的战后国际秩序。

日韩之间关于慰安妇问题漫长的历史拉锯战，能够在2015年临近结束之际达成解决协议，首先源于美国的强力干预和斡旋，而很难归因于日方在历史问题上的深刻认知和反省。美方之所以强力干预和斡旋，主要是源于自己的两个东亚盟友因历史问题长期政治对抗，已经严重影响到其“重返亚洲”战略的落实和推进。力促日韩政治和解，将美日、美韩双边同盟升华为更为有利的美日韩三边同盟，无疑是其日渐紧迫的地缘政治需要。当然，韩国政府和在美韩裔团体多年来不遗余力地在美国游说、公关，推动美国朝野深化对慰安妇问题的历史认知和公开表态，也是促使美国强力干预和斡旋这一问题的重要原因。

当然，如果认为这个协议可以让日韩化干戈为玉帛，“相逢一笑泯恩仇”，进而开启韩日关系新起点，恐怕过于乐观。一项基于外部强力干预和斡旋而非当事国深刻诚意的和解协议，人们有理由怀疑其短期功利性和长期有效性。韩国民众对此妥协虽然勉强接受，但无疑深知其并非出自深刻反省和忏悔，对于日本否认“强征”事实，拒不正式公开道歉而只是书面道歉，拒不“赔偿”而只是“出资”等投机、暧昧态度无疑十分不满，有慰安妇后援团体日前公开指责这是赤裸裸的“外交勾结”，韩国《中央日报》等媒体社论也认为日本如果继续说一套做一套、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此次协议“只不过是废纸一张”。

而协议达成之日，就传来安倍晋三夫人参拜靖国神社的消息，安倍晋三本人则是迫不及待地公开表示慰安妇问题全部解决，自己的道歉也“到此为止”。慰安妇协议“墨迹未干”，就恨不得“图穷匕见”，这样的“和解”，脆弱性、权宜性瞬间暴露得一览无余。

当然，更为重要的是，一项缺席了最大受害国中国参与的和解协议，永远是一项历史“半拉子工程”。无论日方出于何种考量，都要深知：只要一个受害国没有达成历史和解，其全部历史责任就丝毫不能减轻；只要一个受害者没有得到道歉和赔偿，对历史正义的追寻就永远在路上。

□张智新（学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