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建设适应协商民主的新型文化

　　协商民主既是我国民主政治建设的重要成果，又是推进社会主义民主政治发展的重要形式。制度选择文化或以文化为生长土壤，新的民主制度需要先进的文化进行引导和支撑，人们对协商民主制度的态度、信仰和感情，是坚持和完善协商民主的重要文化力量。为此，必须加强具有民主特质的先进的文化建设。

　　公民文化。阿尔蒙德认为,“公民文化不是现代文化，而是一种现代与传统的混合文化。”中国传统文化中缺乏民主文化元素，虽然在社会主义制度条件下人民成为主人，但是，由于强势的政治社会阻滞了公民社会的发展，同时也抑制了公民文化的生长。在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推动下，社会主义民主政治得到发展，政治现代化过程开发了传统文化的当代价值，催动了公民文化的成长，为协商民主发展提供了必要的生长文化土壤，但是，还不足以推进协商民主的发展，培育公民文化的任务十分艰巨。协商民主的主体多元性要求公民社会及其公民文化的充分发育，一是非政府性社会组织的发展，包括各行业协会、公益组织、利益团体、社区组织、互助组织、维权组织等等，在协商中发挥“第三部门”的作用，为公民参与协商提供机会和途径；二是公民自身增强自主意识、政治参与能力和政治效能感，摆脱臣民文化束缚，以主人翁的姿态参与到共同利益追求的协商民主之中。

　　平等文化。社会主义制度极大提升了人民的政治地位，不仅体现为人民当家作主，同时体现在公民的平等。平等与自由、公平、正义是人类的价值追求，平等的价值需要健全的制度作保障，反之，平等作为一种价值又是引导和促进制度运行的制度精神，实际上就是一种文化。协商民主必须建立在平等的基础之上，包括协商主体政治人格和参与权利的平等、协商过程表达意见和协调争议的平等。因此，推进协商民主，必须摆脱等级观念的束缚，让各类政治组织和社会组织及其公民以平等的自信参与经济社会发展和公共事务决策的民主协商之中。

　　参与文化。“如果一个民主政治系统是一个普通公民参与政治决策的系统，那么一个民主政治的文化，就应该形成一套支持参与的信念、态度、规范、认识以及其他等。”协商民主就是社会主义民主政治的重要形式，需要培育参与文化，一方面要教育广大人民群众关心、认同和支持执政党的决策，学习和掌握国家的法律制度和政策，遵循各类制度规范，合理交往与理性参与，克服村民文化和依赖文化的影响；另一方面要完善各种参与制度，拓展公民参与途径，“哪里参与的规范、参与的接受能力以及实际的参与水平高，哪里的有效民主政治，就越可能兴旺发达。”因此，要完善协商民主机制，使公民的参与更加有序通畅。

　　宽容文化。协商民主之所以能够克服选举民主的不足，不仅在于避免了“多数人的暴政”，同时还尊重和保护了少数人的意见，兼容和整合了各种主张。其中，宽容与妥协是保证民主协商顺利进行的重要文化元素，因此，在民主协商的过程中，各协商主体既要表达自己的政策偏好，又要遵循协商规范，充分听取其他参与者的意见，这就要求参与协商者必须具有清朝大学士张英“让他三尺又何妨”的宽广胸襟，不让紧衣锁灵魂，还要有非零和博弈的智慧，允许并尊重各种不同意见，在理性和谐的协商中形成共识，实现共赢。

　　（作者为民进中央委员、广西民族大学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