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消防员10年 第一次冰下救人

北青报：您以前参与过冰下救援吗？

孙朋：对于潜水消防员来说，夏季出警的情况比较多，冬天来说警情相对较少，这也是我当了10年消防员第一次在冰下完成任务。这次我们一共来了4名潜水员，因为我是潜水班的班长，看到当时落水者的家属都很着急，所以我和另外一个消防员就主动申请先下水了。

当时室外温度在零下13℃左右，刚进入水中的那一刻，确实有一点“后悔”，因为水实在是太凉了。不过很快我们就投入到救援的工作中去了，也顾不得别的了。

潜水30分钟 冰水渗入潜水服

北青报：这次救人最大的困难是什么？会不会有危险？

孙朋：每次救援前我们都会有比较完备的预案，但危险也是存在的。对这次救援而言，冰面下的复杂情况、低温是最大的挑战。

这一次，我们从汽车坠湖的那个窟窿下水，下水后发现，底下还有第二层冰，只能进行再次破拆。如果是夏季潜水救援，我们遇到危险可以从任意的水面处出水，但是冬天，我们只能从开口处出水，而且水下昏暗浑浊，这也给寻找开口制造了难度。

此外，低温对我们的影响也很大，这次穿的是干式潜水服，可以把冰水隔开，起到一定的保温作用，但由于水压的关系，很多冰水还是会渗进潜水服内，依旧感觉非常寒冷。

北青报：这次救援一共来了4名潜水员，有没有想过中途让别人代替？

孙朋：我和冯宏耀是先入水的，一共在水里待了30分钟，另外两名同事是第二批。中途的时候我和冯宏耀为了取破拆工具浮上水面过一次，当时指挥人员问过我们需不需要替换。当时我们想着如果替换，另外两名消防员还会耽误时间，所以就汇报说还是继续下潜，一次性把落水人员都打捞上来。

视频传上网 妈妈看到后流泪了

北青报：打捞完成，从水下上来后是什么感觉？

孙朋：在水下的时候我看到了遇难者的遗体。虽然经常参与救援，但是看到遇难者的时候还是比较难受的，所以首先想到的还是把他们带出水面。救人后，我和冯宏耀在同事的帮助下出了水面。因为在水中的时间太久，我俩一直都在打颤，哆嗦个不停。当地的老乡给我们煮了姜汤，但是当时头脑是发蒙的，也说不出话，就裹在军大衣里围在炉子边取暖，上岸近一个小时才缓了过来。

北青报：家里人看到视频了吗？

孙朋：我和同事都觉得这并没有什么，我们干的就是这个工作，也很正常，但是后来视频被发到网上，才知道自己被这么多人关注了。我的家人也看到了，我母亲看了之后还流泪了。

我去年11月刚结婚，爱人也看到了，也说心疼得不行。我只能安慰她们，说我们的潜水都是有预案的，很安全，而且我们的职责也是救人。

现在我的身体已经恢复了，现在有任务我也可以随时出警，干的就是消防这个职业，救人是我们义不容辞的责任。

文/本报记者 付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