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华社北京３月１４日电题：民粹主义并非欧洲的宿命

新华社记者吴黎明

２０１７年是欧洲大选年，同时又被一些西方舆论称为“民粹主义之年”。被视为欧洲政治“风向标”的荷兰大选将于１５日正式拉开帷幕，极右翼民粹主义表现如何，欧洲和世界都在屏息观察。

“政治从来都不会一成不变，美国发生的事情在欧洲和荷兰也可以发生。”这是极右党派荷兰自由党领导人海尔特·维尔德斯的“豪言壮语”，其自信建立在其党派在民调中的领先地位。民调预测自由党可能赢得１５％以上的选票，成为第二甚至第一大党。

这两年，维尔德斯靠着反欧盟、反移民的口号式党纲与口无遮拦的讲话风格能在荷兰政坛聚集起不少拥趸，表明民粹主义情绪在素以包容精神与文化多元著称的荷兰颇有市场。作为欧盟创始成员国，荷兰又是一面镜子，折射出整个西欧的政治生态变迁。

人们往往会问，为什么民粹主义在欧罗巴大地浪潮汹涌？

经济发展迟滞与不平衡、中产阶级萎缩、贫富分化加剧是主要因素。麦肯锡统计数据显示，２００５年至２０１４年，发达国家６５％以上家庭的实际收入水平已经停滞不前或出现了下降，波及大约５．４亿人。拿欧洲来说，国际金融危机与欧债?；卮蚧飨?，欧洲经济多年来犹如蜗牛散步，部分国家衰退明显，失业率居高不下。荷兰算是欧洲经济发展不错的国家，但社会经济发展未能普惠中下层群体，中产阶级日子也不好过。

经济不振不是民粹主义兴起的唯一原因，“难民?；备恰按呋痢?。从意大利著名女记者法拉奇的“愤怒”到法国的“烧车事件”，新世纪以来移民与社会融合问题一直在敲响欧洲的警钟。在荷兰，著名画家梵高侄孙当街被杀等恶性事件犹如社会伤口，很难愈合。极右翼民粹主义领导人往往利用民众情绪，敢于打破“政治正确”，高举反移民大旗，赢得选票。维尔德斯把竞选口号定为“把荷兰还给荷兰人”，法国“国民阵线”、德国选择党、意大利五星运动党等民粹政党都有类似主张。反过来，由于坚持“开门主义”接收难民，德国总理默克尔的支持率一度跌至历史最低水平，也让其今年大选再度连任变成未知数。

把欧盟作为“替罪羊”也是民粹主义政党的一贯做法，其根源是“建制派”主导的欧洲一体化发展过快。新世纪以来，欧盟从１５国扩容到如今的２８国，最终导致“消化不良”的尴尬。于是，回归“国家主导”“民族主义”在抬头。在欧洲议会里，反欧盟的政党居然占据近五分之一的席位，而英国脱欧的“黑天鹅”也就顺理成章被放飞。

欧洲怎么了？

英国萨塞克斯大学欧洲研究院当代研究所的保罗·塔格特教授在《民粹主义》一书中写道，民粹主义是“晴雨表”，透过它，可以诊断政治体系的健康状况。民粹主义浪潮汹涌表明，欧洲的确病了，而且病得不轻，亟需找到标本兼治的良药。

不过，也不必过分夸大民粹主义在西欧的泛滥程度。

拿荷兰来说，即便是自由党得票第一，但由于其他政党不愿意与之组建联合政府，也是白搭；在法国，即便“国民阵线”领导人勒庞在第一轮得票领先，但法国舆论普遍认为中间选民将在第二轮会集中力量阻止其进入爱丽舍宫；在德国，极右翼的德国选择党没有机会，默克尔面临的强大挑战者是前欧洲议会议长、中左翼社会民主党的马丁·舒尔茨，后者甚至支持默克尔的难民政策。

值得注意的是，由于美国大选的前车之鉴，欧洲民众已开始对民粹主义保持警惕。一个信号是，前不久奥地利总统选举中，呼声很高的极右翼总统候选人霍费尔败给前绿党主席范德贝伦，一路狂奔的民粹主义被踩了一下刹车。

“民粹主义并非欧洲的宿命?！闭馐欠ü白芾硗叨沟穆鄱?。（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