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前三季度GDP增速均为6.7%,四季度微升至6.8%,工业增加值增速在6%左右波动,GDP和工业生产均保持相对平稳增长。然而,反映经济周期性波动和经济参与主体信心的相关指标则呈现温和回升势头:2016年一至四季度,中经工业景气指数分别为92.3、92.4、92.4、92.5;工业企业景气指数分别为108.7、110.2、114.3、116.1;企业家信心指数从年初的108.7上升至年末的115.4;经济学家信心指数由二季度的3.74上升至四季度的4.53;消费者信心指数从5月份的年内低点99.8上升至12月份的108.4。

企业景气以及企业家、消费者和经济学家信心增强的根本原因在于企业利润持续好转。自2016年年初开始,规模以上工业企业利润就实现同比增长,扭转了2015年全年同比下降2.3%的局面,且增长速度不断提升,1月至11月份同比增速达到9.4%,与1月至2月份相比,高出4.6个百分点。上述利润增长是全面的,既包括近年来快速发展的与产业升级和消费结构升级相关联的新兴产业,也包括前些年长期低迷的传统产业,尤其资源型产业。前者如汽车、电子等行业,1月至11月份利润同比分别增长12.7%和17.7%,比2015年全年分别高出11.2个和11.8个百分点;后者如煤炭、钢铁等行业,1月至11月份利润同比分别增长156.9%和274.7%,而2015年全年为同比下降65%和67.9%。利润增长的加快也促进了这些行业景气度的快速提升。企业景气调查结果显示,四季度煤炭行业的企业景气指数比一季度上升39.7点,钢铁行业上升11.4点,汽车行业上升12.1点,IT行业上升8.2点,均高于全部工业平均上升7.4点的水平。

2016年企业效益好转的原因,首先是价格回升。2016年PPI持续回升,且从9月份开始扭转连续54个月同比下跌的趋势,且涨幅迅速扩大,9月至12月份,同比涨幅分别为0.1%、1.2%、3.3%和5.5%。其次是市场需求回暖。反映市场需求状况的工业企业订货景气指数自2015年四季度开始呈持续回升走势,至2016年四季度,上升8.2点。其中,汽车销售超常增长是2016年市场需求趋于活跃的重要一环,据统计,2016年汽车产销均超过2800万辆,同比增长14%左右。三是企业成本下降。据测算,2016年营改增普遍推行带来企业5000亿元成本的下降,简政放权进一步深化有效降低企业交易成本,阶段性降低社保公积金费率以及适度下调电价,也一定程度上促进企业成本下降。数据显示,2016年1月至11月份,规模以上工业企业每百元主营业务收入的成本为85.76元,同比下降0.14元。四是结构优化和生产效率提高。一方面,由于高技术行业销售利润率高,高技术行业增长加快会使其产业份额增加,从结构上提升盈利水平;另一方面,高技术行业发展带动产业结构升级步伐加快,提升了全社会的生产效率。

企业利润稳定增长是企业保持景气状态的根本,而深入推进供给侧结构性改革是企业利润增长的基础动力。反过来,这也进一步增强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信心和决心,并为深化改革提供更大空间。

去产能力度不断加大和范围拓展,可以缓解行业内恶性竞争加剧现象,保持PPI温和上升态势,进一步增强企业信心。而且去产能主要淘汰过剩、落后产能,可以提升全社会产能利用率和生产效率,促进利润增长。从去库存来看,房地产去库存力度加大可以缓解房地产企业压力,舒缓房地产企业资金链紧张状况,提高企业盈利水平。要多措并举加大去库存力度,比如将去库存与人的城镇化更紧密结合起来,进一步加大保障房货币化分配比重乃至全部实现货币化分配,大力发展养老产业、度假产业等,加快去库存进程。从去杠杆来看,通过降低企业杠杆率化解潜在金融风险,可以改善金融企业的资产负债表,改善企业融资环境,促进资金向实体经济流动,降低融资成本,促进企业盈利水平提高。长期来看,去杠杆可以减少经济运行对流动性的需求,但短期内降杠杆可能还要增加流动性。适度提高政府杠杆率尤其是中央政府杠杆率,有效降低企业杠杆率或许是必选项。其中,继续推进债转股是去杠杆的重要举措。据国家统计局中国经济景气监测中心开展的2016年四季度中国经济学家信心调查,47%的经济学家认为相对于2016年,债转股的力度要加大,43%的经济学家认为要保持相对稳定。

2016年成本的下降是企业利润增长、信心提升的关键之一。当前,企业成本高企仍是阻碍企业信心提升的重要因素。2017年降成本力度应进一步加大,包括减税降费和简政放权。从补短板来看,这一关键举措既有效弥补我国在资源环境?；?、部分地区脱贫困难较大、整体创新实力不强等短板,又可以带动关联行业及基础设施产业快速发展,改善行业盈利水平。要用好这颗在稳增长和调结构、惠民生等方面均能体现成效的棋子。

(作者:国家统计局中国经济景气监测中心副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