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媒体报道,奥巴马将于10日在芝加哥发表告别演说。奥巴马和芝加哥有着不解之缘,从就业、从政、结婚,奥巴马堪称从芝加哥发迹。他曾对媒体言,“他永远都是芝加哥人”。

但这并非问题的关键。退任总统在美国,已是昨日黄花,他的一切都不再是媒体的焦点,至多只是舆论场偶尔的谈资。但是奥巴马不一样,他有一位难缠的继任者,他任内几乎所有的政策和战略,都要被抛弃和颠覆。甚至,奥巴马时代任命的所有外交使节都要如期解甲归田。

正因为如此,奥巴马和以往的退任总统不一样,轻轻松松地挥手告别白宫,去过自己的退休生涯。奥巴马最后时刻,还要和特朗普进行坚决的斗争。那就是调查俄罗斯通过网络攻击干涉美国大选,并且驱逐35名俄罗斯外交官。这等于宣告特朗普当选总统的合法性存在悬疑,也给特朗普严厉警告,不要和俄罗斯走得太近。而且,奥巴马也心有不甘地呛声特朗普,如果他能再次参选总统,特朗普“没戏”。

特朗普和奥巴马杠上了,而且火力十足。这也造成了国会两党和美国社会的严重割裂。对于特朗普提名的富豪内阁,美国参议院即将开始资格审查。由于共和党控制了国会两院,民主党想要杯葛也很难。尽管如此,特朗普一旦从纽约的特朗普大厦移驾到白宫,他就会遭遇接连而来的政治制衡。这对不喜欢繁冗程序、习惯任性自我的特朗普而言,不啻于戴上了权力的镣铐。

尽管如此,现在是奥巴马的尴尬时刻。他的告别演出,能获得媒体多少关切还是未知数。但肯定的是,他的忧心也是美国政治精英的焦虑,当然也是国际社会的不安。就此而言,奥巴马的告别演讲值得倾听。和英国脱欧公投一样,当英国人轻率地投下同意脱欧的票后,英国人开始后悔脱欧。美国人也是一样,当他们选出特朗普这个另类的总统后,开始怀念起奥巴马的“好”来。尤其是,奥巴马时代的全民医保政策,马上就要被特朗普给废除了。因而,奥巴马的演讲票价,很受欢迎,网上已经抄到了5000美元一张。

可以预料,奥巴马的演说无非是强调自己的政绩。譬如,在其努力之下,将美国从经济危机的泥潭中拉出来,并使美国经济实现了复苏。此外,还包括他让美国人享受了医疗改革的惠政。而且,奥巴马还会强调美国精神和美国梦的重要性,他要警告特朗普不要破坏了美国社会的多元化,并希望美国人民维护美国的民主制度。

但这又有什么用呢。奥巴马时代即将成为历史,特朗普时代正以反主流的方式粗暴地登上舞台。丰田、福特、通用等日本或美国的跨国企业,首先感受到了来自特朗普的咄咄杀气。要么在美国建厂,要么被课以重税。这些跨国车企,在全球范围内习惯了资本自由流动的幸福日子,一下子被特朗普搞懵了。跨国资本的傲气遭遇特朗普的戾气,竟然不得不低头,这在以往的美国是很难想象的。资本也怕权力,这对美国政治是个讽刺。

好莱坞明星“梅姨”(梅丽尔·斯特里普)在金球奖颁奖现场痛斥特朗普,反遭特朗普讽刺为希拉里的“马屁精”,突显特朗普不惮于和任何挑战他权威的美国人斗争到底。秀才遇到兵有理讲不清,这是包括奥巴马、“梅姨”等所有美国精英的感受。

正因为如此,奥巴马的告别演讲,即使能够赢得所有人的掌声,但也改变不了特朗普时代的残酷现实。也许,奥巴马除了担忧自己的政治遗产被特朗普“清零”,更忧虑美国社会的割裂乃至分裂。这并非危言耸听,如果特朗普坚持“推特治国”,漠视美国两党政治和国会制衡的传统,权力之手对市场和资本过度干预,对于舆论场的监督不以为意,美国人未必能够忍受特朗普四年。轻则府院恶斗,重则街头运动频繁,甚至不排除出现有些州的公投脱美。

也许这正是奥巴马所最担忧的。搞不好,特朗普或会引发美国第二次内战。(作者系察哈尔学会高级研究员,中国人民大学重阳金融研究院客座研究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