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苦难行军”的提法，就已凸显了制裁之下朝鲜已面临的压力，这是朝鲜不得不考虑的内部因素和外部环境。

最近据媒体报道，朝鲜官方媒体《劳动新闻》政论中提出，革命道路漫长且险峻，我们可能要再进行一次吃草根的苦难行军?；褂邢⑺?，平壤已开展粮食节约运动。这引发国际舆论关注：自史上最严厉的制裁决议通过之后，国际社会寄希望这次制裁能够将朝鲜逼到谈判桌上，但是“吃草根”的宣言，未必是朝鲜示弱的信号，更像是一种表态，在核武和吃饭之间，朝鲜选择了前者。

此前，有俄罗斯媒体报道说，朝鲜希望回到六方会谈，也被不少人认为是制裁决议已经取得了效果。但如今看，很难发现朝鲜示弱的信号。除了不断披露金正恩视察核武项目之外，就是指导规模巨大的火炮演习，要不就是警告朴槿惠政权。表面上看起来，朝鲜未呈现出软化立场的迹象。

对朝鲜来说，核武发展已经写入了宪法，也是“先军政治”的具体化，更是金正恩上台四年多来最大的政绩，在未来的劳动党七大上，这将是最大的“献礼”。然而，困扰金正恩的是国际社会对朝鲜的核武战力存在质疑，无论潜射导弹出水照片，还是氢弹试验，抑或是洲际弹道导弹，都没有引起预期的轰动效应。于是，金正恩不断地披露自己与朝鲜核导武器的照片，以证明朝鲜具有核武国家应该有的能力。只有如此，才能避免核威慑沦为朝鲜单方面的说辞。虽然金正恩试图实现核武与经济发展的平衡，实际上还是核武优先。

第四次核试验之后，朝鲜已然拥核，现在的目标是核导对接，形成打击能力。但是遭到了国际社会空前的压力，2270号决议成为史上最严厉的经济制裁。朝鲜的经济的确比较封闭，制裁决议基本切断了朝鲜的对外经济交往，获取外汇的渠道基本中断，这对朝鲜的核武开发及上层集团内部的恩赐经济，是不小的冲击，这也是制裁意图所在。

普通民众的生存经济，也会受到制裁的影响，如韩国关闭开城工业园，就让几万朝鲜工人失去了重要的收入来源。朝鲜政治经济体制终归还是汲取性的，普通民众处于毛细血管的末端，当心脏缺血的时候，处于边缘的部位可能已经“坏死”。吊诡的是，再次“苦难行军”这样的说法，更像是朝鲜内部的政治动员，可能的经济困难也被归咎于外部的制裁。虽然很难说，制裁实施不到一个月，朝鲜经济就出现了让金正恩改弦更张的困难与挫折，但再次“苦难行军”的提法，就已凸显了制裁之下朝鲜已面临的压力，这是朝鲜不得不考虑的内部因素和外部环境。

联合国制裁的短期目标或许是重在重启谈判，而可以想见，制裁决议的作用也会越来越大。虽然在美韩军演以及未来的劳动党七大之前，金正恩会否认真考虑这个问题，仍然存疑，但摆在朝鲜面前的抉择空间并不大，弃核是其不二的选择。

□孙兴杰（学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