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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求恩学校的三姐妹
关于白求恩学校
1939年5月,晋察冀军区决定,在原军区医务训练队的基础上,由江一真负责着手筹建军区卫生学校。在战火纷飞的环境下,老一辈革命开拓者们,白手起家,克服重重困难,终于建起了学校。1939年9月18日,晋察冀军区卫生学校在河北省唐县牛眼沟村成立。白求恩作为军区卫生顾问,时常到学校检查工作,他高兴地参加了开学典礼,发表了充满激情的讲话,并为学校捐赠了从加拿大带来的显微镜、小型X光机和内、外科书籍,还为学校推荐并联系了多位教员。
最初的师资队伍只有6人,江一真任校长,殷希彭任教导主任,另有刘璞、陈淇园、张文奇、张禄增,都是资深的专家、教授。招收的三期学员,按文化程度高低依次分为军医、调剂、护士班。
1939年11月至1940年4月,日本侵略军对根据地进行大“扫荡”。学校转入反“扫荡”战斗,与敌人周旋于唐县、平西一带崇山峻岭之中,最终到了葛公村,才有了一个比较固定的校址。
1939年11月12日,白求恩因在手术时手指感染丹毒而逝世,为了纪念白求恩,军区决定,将卫生学校改名为白求恩学校(简称白校)。学校在战火中不断发展壮大,到1945年抗战胜利的6年时间里,为我军培养各类医务人员928人。几十年来,学校几经易名、整合和变迁,后来成为白求恩医科大学,现在为吉林大学白求恩医学院。
1940年,在白求恩学校有一个引人关注的三姐妹组合,那就是“李氏三姐妹”———李剑鸣、李佩卿和李玉芝。她们不光长得漂亮,而且能骑马、会打枪。三姐妹都是活跃分子,开朗、热情,能歌善舞,她们分别是三、四、五期军医班学员,都是共产党员,分别担任着学生干部。
带有传奇色彩的“李氏三姐妹”,在她们的家乡、在晋察冀军区、在太行山脉她们所有战斗过的地方,都留下了几代相传的美丽佳话。在抗日战争胜利七十周年之际,笔者走访了三姐妹的多位子女,回顾三姐妹在白校的生活,让我们铭记那段艰苦卓绝的抗战历程,发扬革命前辈的光荣传统,弘扬白求恩毫不利己专门利人的精神。
同时参军的三姐妹
李氏三姐妹出生在京西蔚县(原察哈尔省,现河北?。┮桓銎胀ㄐ≈霸奔彝ィ羌依镂甯龊⒆又械那叭?。家境虽然贫寒,但开明、上进的父母把她们像男孩子一样对待,让她们上学读书,培养她们长大后干大事业。姐妹三人分别于1932年和1937年毕业于县里最高学府———西合营师范。1934年,大姐李剑鸣考上了张家口高级师范;二姐李佩卿加入了中国共产党,成为县里第一位女党员;三妹李玉芝则考上了西合营师范。
1937年平型关大捷后,八路军115师独立团在司令员杨成武的带领下,10月26日晚收复蔚县县城。三姐妹像盼来了救星一样,在父母的大力支持下,全部参军入伍,投入到抗日的队伍。二姐李佩卿还被选为抗日救国会的委员。当时的蔚县,参军人数多,但一家三人,又是女子参军,仅此一家。
她们随部队转移到山西省上寨,经过部队整训后,编入由115师方国华为团长的地方工作团,在敌占区的各个地方宣传党的抗日救国政策,动员群众参加抗日,开展妇女工作,组建儿童团,帮助当地组建抗日民主政权和人民武装,建立地方党组织。她们每人负责几个村子,经常走夜路,食宿不能保证,遇到野狼和日伪军更是常事。由于工作的需要,三姐妹都学会了骑马、打枪。在杨成武司令员和蔚县县长张苏的极力促合下,三妹李玉芝与115师政委邓华在灵丘下关村结成了革命夫妻。之后李玉芝跟随邓华的部队,在司令部做译电员。1938年6月,随同邓华和宋时轮领导的八路军第四纵队从平西斋堂出发,参加了震惊中外的冀东大暴动,之后又返回到平西。
1939年初,地方工作团完成任务,人员分流时李剑鸣和李佩卿姐妹俩选择了学医!她们到一分区卫生部参加了为期三个月的调剂训练班,并得到白求恩大夫的亲自教授。学习结束她们在一分区卫生所药房工作。这期间,军区正在筹建卫生学校,李佩卿被第一批选送到学校,分在军医班,被推选为二大队组织委员。她与师生们一起,在残酷的反扫荡中,边转战,边教学,1939年9月18日,学校在唐县牛眼沟村举行了开学典礼。
为了纪念白求恩,1940年2月16日,学校在葛公村改名为白求恩学校。春季招生时,李玉芝带着部队开的介绍信踏入了白校,成为军(军医班)四期学员。她来自主力部队,再加上其个人魅力,被选为全校青年大队队长。1940年秋季,大姐李剑鸣也得到一分区卫生部张杰部长的推荐,成了军五期学员,并在二大队负责俱乐部和青年大队的工作。
抗战三年来,三姐妹首次在白校团聚,真是喜出望外。她们感谢部队的培养,也珍惜上天的眷顾和生命的奇缘。课余一有机会,三姐妹就在唐河边小聚,回忆在父母身边的日子,念叨家乡的父母和弟弟妹妹,畅想未来的美好生活。但是,她们更明白自己的责任,在艰苦的条件下孜孜不倦地努力学习各门课程,同时认真地做着课外工作。
艰苦求学的三姐妹
白校学员和战士一样,吃的是农民支援的军粮,每天只有小米,米中砂子很多,只能囫囵吞枣地咽。菜是同学们采的野菜、树叶等,有时各班也自己种点菜,没有油,只有很少的盐,也没有其它任何副食品。做饭烧的柴是大家利用星期天到一二十公里的山上去砍的。
学习中教学设备、工具仪器几乎没有,没有血压器,只有少数的体温器、听诊器、注射器,就连一般的日用工具刀剪、镊子也少,外科手术用的器具也很少。讲细菌课没有试剂药液,没有显微镜,只能看看讲义上的油印画图。师生们就群策群力动手制作,用芦苇管代替胶管制做听诊器;用木板、泥巴、废纸等材料做各种教具。纸张非常珍贵,旧的用过的纸张、烟盒纸等她们都十分珍惜。没有笔,她们就用烧焦的树棍,或者直接用树棍在地上写,没有黑板就在墙上涂上锅灰,或者把木板涂黑。学员们坐在地上或者土炕上听课,双腿一盘就是课桌。讲义很少,她们就用心听、用心记,课后再回顾。晚上自习,没有更多的灯油,大家就围坐在一块讨论。
遇到战事,尤其是春秋季节敌人对根据地进行疯狂的“大扫荡”,学校就在行军中教学。学员们背着行李、教具、武器和粮食,边打仗、边学习。无论走到森林或者山洼地,黑板往树上一挂,背包当桌,席地而坐,就开始上课。有一次,在行军路上李剑鸣看到军三期的同学在路边休息,其中有二妹李佩卿。又走了几里路,军四期同学赶上了李剑鸣的队伍,三妹李玉芝知道大姐身在病中,不由分说从后面取下大姐的背包,背在她自己的背包上面,然后快走几步追上自己的班级。
夜间天太黑,走到了山路,脚下都是大石头,如果摔倒就会掉队。下山时不好走,她们干脆坐在山地上顺着没有石头的地方往下滑。有时太累太困了,走在队伍里就能入睡,后面的人推醒再接着走。有时夜晚赶到了村子里,为了不打扰老乡休息,大家就靠在墙根下、门洞边睡觉。
抗战时期的军民关系犹如鱼水,老乡把八路军当救星、当亲人。有时大家分住到老乡家里,有一次李剑鸣住到一位大嫂家,大嫂抱着一个吃奶的孩子,旁边一个稍大点的女孩,天气已经很冷却没有衣服而光着身子。吃的饭是一锅树叶汤,里面只有很少的玉米茬,大嫂从锅里捞上玉米茬给李剑鸣吃。
行军时,遇到敌情队伍就马上疏散。有一次遇到轰炸,李剑鸣的队伍在高粱地边,大家就地卧倒。敌机在李剑鸣头顶上空打圈子,机枪子弹扫击到地上沙沙作响,冒起一片片的土烟苗。她一侧头,看到敌机上的日本鬼子正端着机枪向地面瞄准。过了好一阵子,敌机飞走后,得知校部一头骡子被敌机炸死。因为大家没有食物,校部便将骡子肉煮熟,切小块分给大家。炊事员嘱咐大家,要等到实在坚持不住的时候再吃。李剑鸣分到了比拳头小的一块肉,小心地用手绢包好。突然,又有了敌情,通知让学员们自己找地方疏散。李剑鸣隐蔽在一个山坡上,这一躲,便是两天。夜里睡着了,不知不觉到了天亮,把草扒开,什么也看不见,等太阳出来了,才发现自己坐在山头的云端里。一起身,感到阵阵晕眩,没有一点力气,几次想到那块肉,都没舍得吃。到了第二天,实在坚持不住了,才把肉拿出来慢慢品味。那是一块平滑肌,没有盐味,但吃得津津有味很香甜。敌人终于走了,同学们才集合。五个多月,“扫荡”终于结束,大家再回到葛公村上课。
学生干部的三姐妹
政治生活是学校一项很重要的工作,严肃而认真。三姐妹都起到了共产党员的模范带头作用。她们担任着学生工作,闲暇时在一起互通各自的工作情况,交流经验,探讨工作方法。每次会议或活动她们都会提前准备,利用睡前或者走路的时间想好内容、目的和要求。召开会议时直入主题,讨论问题时畅所欲言。有时为一个问题可以争论得面红耳赤,大家为真理而辩论,以理服人,统一认识,不记成见。有不同观点一时想不通时,暂时保留个人意见。最后以少数服从多数、下级服从上级、个人服从组织,用民主集中制的原则解决问题。
各班的同学都很团结,各队也很齐心。学员都是青年,进取心强、求知欲强,集体荣誉感更强。无论搞什么活动,或者是进行比赛,争先恐后、气氛活跃,谁也不甘落后。早上出操也要比赛,在严寒的冬天出操,爬起来时天还不亮,有一次李剑鸣半夜时就背着背包到老乡场上等着,等到天色发亮。散队后有同学告诉李剑鸣:“有人听到你出去,大约凌晨三四点钟吧。”这成了大家的笑话。
青年学员活泼愉快、热情奔放,把火热的情感和旺盛的精力都用在努力学习医学知识上,用在班集体的工作中。大家亲如兄弟姐妹,面对艰苦的环境,不是愁眉苦脸,而是充满了革命的乐观主义精神。唱歌是娱乐活动中一个主要内容,课前课后、会前会后,行军爬山都会大唱抗日救亡歌曲,歌声响四方,歌声震山谷,振奋精神、鼓舞斗志。俱乐部是群众性组织,在支部书记的领导下开展工作,做宣传工作和文体活动。每逢纪念日和节日,学校组织全校纪念活动。三姐妹都是积极的组织者和参与者。她们写美术字、写标语口号,布置会场,有时忙到深夜。春节时要搞军民联欢大会有秧歌表演,支委带头,剑鸣、佩卿都化好妆参加;玉芝更是文艺骨干,节目主角。几位红军的口琴,也给联欢会添了彩。
女生们在一起时,谈论的话题更多,还搞精神会餐。大家来自不同地方,每人“上”一个菜,说说笑笑,真像在品尝山珍海味的大宴。
三姐妹开朗、热情、活跃又大方,受到师生们的赞许。她们的故事在学员中成了美谈,给白校甚至在晋察冀军区也留下了传奇的佳史。
1941年夏天,一位带着相机的老干部到白校看病,她们终于有机会拍了一张合影,因为无法通信不能寄给父母,直到她们都毕业后,李剑鸣才找到可靠的人将照片捎回老家。然而,当妈妈看到照片时却伤心地痛哭起来。“闺女的胳膊没有了?”咬定是日本鬼子给绑起来了,看着照片哭了又哭。母亲长期积郁成疾,1943年去世,带走了对女儿们的牵挂。父亲积极参加抗日活动,为南山的八路军、游击队集枪支、送物资,由于汉奸告密而被捕入狱,受尽日伪军的惨无人道的酷刑折磨,险些丧命。这些不幸的遭遇,远在抗日战场上的三姐妹却完全不知情。
三姐妹在一起的日子不到一年,由于战争急需,李佩卿所在的军三期提前毕业了。分配到一分区二所(易县)当医生。这年秋天,敌人对边区的秋季“大扫荡”,采取所谓铁壁合围、梳篦式清剿。李佩卿与医护人员们在山沟里用心地掩护和照料着伤病员,其中有狼牙山五壮士的幸存者宋学义。他到卫生所时骑着一头小毛驴,还抱着一只大母鸡,是团领导为了让他吃鸡蛋补养身体而养的。大约一个月后,团里来人接宋学义到“抗大”学习,当时他身体还很虚弱,李佩卿是他的主治医生,在出院证明上写下了“需继续休养”,并吩咐对宋学义特殊照顾。
半年后,李玉芝毕业到了邓华所在的四分区司令部医院当医生。1942年6月,大姐李剑鸣毕业,被分配到军区直属医院卫生所,任副连长兼主治医。她们分别在自己的岗位上恪守自己的职责,争做白求恩式的好医生,直到抗日战争结束,三姐妹又义无反顾地投身到伟大的解放战争炮火中……
注:
李剑鸣,曾用名李玉峰、李玉凤,1913年出生,1987年在北京去世,享年87岁。
李佩卿,曾用名李玉环、李玉华,1916年出生,2010年在天津去世,享年94岁。
李玉芝,曾用名李玉枝,1919年出生,现为军事科学院离休干部,在北京休养。
作者简介
张慧明,女,中国人民解放军91746部队退休干部。祖籍河北省蔚县,1982年7月毕业于中国人民解放军信息工程大学,原北京海军某部任专业技术上校。爱好读书,业余写作,有作品发表于《中国青年报》、《人民政协报》、《中国劳动报》、《北京晚报》、《北京日报》、北京《支部生活》杂志等。
编辑:曾珂
关键词:白求恩 白求恩学校 白求恩学校的三姐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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